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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团长假扮体育老师潜伏,因不懂打篮球暴露身份

杏彩体育2年前 (2022-11-25)篮球资讯96

抗日军政大学的前身是红军大学,它刚从保安迁来延安。廖容标所在的军事一队,多数是从红军各个部队里抽调来的师、团级军事干部。大家都很年轻,都很好学,都很珍惜这样一次学习、提高的机会。

但从日寇大举进犯的消息传来,大家就再也坐不住了,要求提前结业、返回战斗部队的报告,象雪片似的飞到队部。1937年9月,红军正式改编为八路军,并立即东渡黄河,开赴华北抗日最前线。抗大的学员也一批又一批地提前结业,奔向抗日战场。

军事一队结业时,绝大多数同学都分配回部队去了,就 剩下廖容标和洪涛等几十个同学留了下来,这可把他们急坏了。

入学前,廖容标在直属总部的红五团担任团长,得知抗大要提前结业,战友们不断来信问廖容标何时回部队去,廖容标一天几次地到队部、到校部去探听消息,后来,才知是总政治部决定把他们留下。

洪涛同志悄悄对廖容标说、难道要我们改做政治工作?”廖容标只简单地回说;“摸 不淮。”其实,廖容标对另行分配,心里可高兴哩!如果确定他回原部队,总部的直属团队至少暂时要留守后方,而廖容标衷心希望的是立即上前线。

背起背包,离开抗大,廖容标和洪涛怀着各种猜测和争取早上前线的心愿,跟着另外几十位同学一起,以急行军的 速度赶到了八路军总政治部驻地。

当天晚上,总政治部主任任弼时同志亲自到廖容标屋子 里来,他看到廖容标的背包都没有解开,风趣地说道:“今晚就想上前线去?好得很,好得很啊!”

廖容标的心思,被任主任一语道破,大家都乐呵阿地笑 了。任主任坐下来,象啦家常似地说着:“你们说说,前线两个字,怎么个解释?依我看,哪里有敌人,哪里就是前线!”

任弼时同志接着讲起“实行全民抗战”的必要性,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敌后”两个字,把廖容标的思想慢慢地引到开辟敌后战场,建立抗日根据地这一伟大战略任务上来。

任主任和廖容标一直谈到深夜,最后,他又望望廖容标的背包,说道:“你们赶路一定累了,先好好睡上一觉。把背包解开吧,在敌后的斗争上,你们的经验还很少,必须好好学习学习。”

就这样,廖容标在总政主办的“白区干部短训班”里,学习了游击战的战术原则。但是,具体地说,怎样去把那些普通老百姓武装起来,去和那强大的日本正规军作战,这在他心中仍然是无数的。

临结业时,任弼时主任又谆谆嘱咐廖容标:“要有白手起家的精神,勇于克服一切困难,完成党交给的艰巨任务。”

九月下旬,八路军一一五师首战平型关,捷报飞传,震惊中外。就在这一伟大胜利中,廖容标这一批学员,带着党中央赋予的特殊使命,兴奋而又依恋地告别第二故乡延安,奔向八路军前线指挥部所在地太原市,然后再转道去敌后。

太原是山西省的省会,军阀阎锡山的老窝。在国共合作抗日救国的新形势下,阎锡山同意八路军在太原设立一个驻晋办事处和前线指挥部。

八路军总部参谋处处长兼驻晋办事处主任彭雪枫同志,很快就接见了廖容标。他似乎看透了廖容标的心思,一开口就笑嘻嘻地问道:“等急了吧!”

廖容标嗯了一声。他接着说:“好!现在党决定派你到山东敌后去!你有什么意见吗?”

廖容标脑子里又闪现起再争取一下去八路军的念头,但是,想到任弼时主任讲过的话,他就克制了个人的愿望,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服从组织分配。”

接着,彭雪枫主任详细地向廖容标交代了工作任务,亲手交给他一封用药水密写的介绍信和一个北平流亡学生的身份证件,上面的名字已改为“廖之秀”。

于是,廖容标便脱下那套洗得发白的军装,换上一件当时大学生爱穿的布长衫,戴上一顶灰色呢子礼帽,胸前别上一枚校徽。

彭雪枫

从这时起,廖容标已经是一位党的地下工作者了,一切言行必须严格遵守地下工作特有的规定和纪律。

和廖容标一道分配到山东的,还有洪涛、韩明柱、赵杰、程绪润等抗大同学,因为组织上釆取个别交待,分头行动的方式,当时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去向。

同志们乘列车东去,离前线越来越近,因此车厢里就空荡荡的。而迎面开来的车厢,正好相反。列车在一个小站上停下来。月台上有个小贩在叫喊:又酥又香的烧鸡,两毛一只!”

廖容标被他喊得肚子咕咕叫,就伸出头去招呼:“来,我买两只鸡婆。”卖烧鸡的人,走过来朝廖容标呆望着,看来没有听懂廖容标的江西土话。幸好交通员走过来,才帮廖容标把烧鸡买妥。

廖容标咬了一口,觉得这烧鸡味道不错,赞了一句:“这鸡婆,蛮好食!”交通员朝廖容标笑笑说:“你的土话太重,今后……”

他大概想说,今后在敌后工作不方便,但没有说出口,就马上改变了口气:“这一带,鸡婆叫做母鸡;满好食,应该说很好吃。”

接着,他就放低嗓门,教廖容标说一些常用普通话。廖容标乍学倒感兴趣;学多了,记不住,反而使他不敢张口说话了。

火车到济南,是在夜间。本想一下车就赶往彭雪枫同志交代的联络点——齐鲁大学去。出站一看,岗哨林立,气氛紧张,戒严了。

交通员同志扯扯廖容标的衣襟,悄声说:“住店”。说着,就把廖容标带进了车站旁边的一家旅馆。这时,从附近马路上不断传来“站住,不许通行”的吃喝声。这真奇怪:日本鬼子还没过黄河,济南为什么搞得如此紧张啊!

后来,廖容标听旅店工友同住店的客商在一旁议论,才知这是专门用来对付不久前从北平南下的一批流亡学生的。

国民党山东省主席韩复榘这个大军阀,对待宣传抗日的流亡学生,也真是煞费苦心:爱国学生白天出来宣传抗日,当局说是违背防空禁令;晚上上街演出,他们就实行宵禁,一律不准出门。

第二天早饭后,交通员同志雇来两辆黄包车。这使廖容标感到为难。自己年轻力壮,长着两条会走路的腿,却让一个衣衫褴褛的车夫拉着走,心里真不是滋味。但为了少讲话, 减少问路的麻烦,也只得坐着车子去。 .

车子拉进了齐鲁大学校园。当时地下的山东省委的对 外联络员、大学教授张友渔同志,把廖容标带到他的房间里。

廖容标把那封用药水写的介绍信交给了他。张友渔同志十分热情地向廖容标交代了与省委领导同志会面的时间、地点和联络暗语,并让廖容标马上搬到专门接待平津流亡学生的第一师范学校去住。

时任山东省委联络局书记的张友渔

按照约定的时间,廖容标手捧一本精装书,在第一师范第三教室的门前,边走边看。迎面来了一位身穿大褂、头戴礼帽,围着一条黑色长围巾的中年人。

那位中年人若无其事地从廖容标面前走了过去,又转身用眼梢打量了廖容标。等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才挨近廖容标轻声问道:

“贵姓?”

“廖之秀。有何请教?”

“敝姓黎,黎明的黎。”

暗语对上了,他就引廖容标到学校后面的树丛中,开始了正式谈话。

这位同志就是当时的山东省委书记黎玉同志。

黎玉同志首先向廖容标传达了北方局发出的“每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应该脱下长衫到游击队去”的号召,接着,又给廖容标介绍了当前山东的情况,并问廖容标有什么困谁和要求。廖容标说:“只要求早点分配工作。”

他笑笑说:“在军队里工作惯了的同志,就是急性子。你的工作嘛,等省委研究后,马上通知你。”

隔了一周,省委宣传部长林浩同志受黎玉同志的委托, 前来通知廖容标:“省委决定派你到长山中学去!”

“去做什么?”廖容标被弄糊涂了。搞武装斗争,不去农村,而到一个县的中学里,去干什么呢?

“当教员!”

“我的文化程度……”廖容标这个仅仅上过一、二年私塾的人,怎能当中学教师?

“这个省委知道,你去当体育教员,

“就我一个?”

山东省委宣传部长林浩

“已有一位同志在那里站住了脚。还有一位同志将同你 结伴同往。他们两人都有丰富的白区工作经验。到学校的前一阶段,可能要由他们两人唱主角;往后,拉部队,打游击,就看你的了。”

以学校为立脚点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这完全出乎 廖容标的意料。

经过林浩同志的耐心解释,廖容标才知道:长山中学之所以被省委看中,作为开展敌后斗争、准备武装起义的一个 “点”,一是这个学校的校长马耀南是一位有正义感的爱国 人士,是党团结、争取的对象;二是山东省委派去的姚仲明同志已经和马校长建立感情,并做了大量争取进步师生的工作;三是周围群众条件好,便于开展游击战争。

长山县在哪里?周围的地理条件怎样?廖容标急于想了解即将要去的地方,便托省委借来一本地图,从济南顺着胶济铁路向东找,在周村北方偏东二十来里的地方找到了长山这个小小的县城。

长山县东邻桓台、临淄,西界邹平、章丘,南接淄川。县城往北直到小清河边是一马平川。往南走半天路程,就可进入鲁中山区。

就在省委研究廖容标的去向时,姚仲明同志(建国后曾任文化部副部长)受校长马耀南的委托,到济南来请教师,实际上,他却是找省委要干部。

在林浩同志同廖容标谈话后的第二天,姚仲明同志就邀了赵明新同志(时任鲁北特委负责人,建国后曾任一汽党委书记)一道赶到第一师范学校,跟廖容标接上了关系。

他们二位都不满三十岁。在他们来到之前,廖容标已经从林浩同志嘴里,知道了姚仲明同志的简历。他原在济南乡师读书,并在那里入党,在领导学生运动中不幸被捕,直到七七事变后才被党营救出狱。由于长期监狱生活的折磨,他面容清灌,体质瘦弱,但说话声音洪亮,精神很好。

赵明新同志也是个师范学生,七七事变前就入了党,事变后,曾被派往农村工作过。他皮肤略黑,两眼微陷,身体倒还结实。

他俩几乎同时紧握廖容标的双手,兴奋地说道:之秀同志,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早就盼望党中央给我们派懂得军事的同志,一起准备武装起义。听说省委决定你到长中去,我们特地来接你的。”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行不行?”

“行!怎么走法?”

“坐火车!”

“啊,又要坐火车呀!”廖容标对火车表示的厌恶,使他俩感到惊奇,忙问廖容标:“是不是晕车!”廖容标摇摇头回答道:“这回从太原来济南,我算是吃够了坐火车的酸甜苦辣味了!”接着, 廖容标便给他俩叙述了一路乘车的情形。

“济南比太原还要糟!”姚仲明愤愤地说,“国民党政府和军队就是腐败,到处一样,他们打仗抗日装孬种,欺压百姓逞英雄!”

第二天,廖容标们三人一道赶到济南火车站。廖容标的行李,除了从延安带来的换洗衣服和一件粗羊毛织的毛衣外,还有刚从济南买的一只搪瓷盆,以后战斗中,一直带在廖容标的身边,主要是用它洗脚的。

姚仲明

济南车站的秩序比廖容标刚来时更糟了。国民党官兵提着箱子,扛着大包,拉着女人,把争着上车的老百姓打倒在地,踩着他们的身子,没命地往车上挤。

赵明新同志带了一辆自行车,怎么也挤不上车。仲明同志只好把车票交给他,说:“你坐下一班车吧!”明新同志扛着自行车,右手扶着车架,左手接过车票,坦然地说:“没关系,下班车不去,我就搭这辆专车来追赶你们!”

车到周村车站,为了安全期间,廖容标又雇了两辆黄包车,装出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闯过国民党的盘査哨,然后步行去长山。

大约走了十四、五里,姚仲明同志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座筑有土围墙的小城,对廖容标说:“你看,长山城!长山中学就在一城里东南角上。”

廖容标望望那土墙,并不怎么高;整个县城,还赶不上周村一半大。

“啊,姚老师!”早早等在城外的长山中学校长马耀南向姚仲明同志打招呼,又热烈地补上一声:“仲明老弟!”

姚仲明同志把廖容标推到他面前说:“这位是廖之秀先生。之秀先生从学校毕业后,曾在军队里做过事。这一次,他从北平来济南谋事,正巧被我碰上。我和之秀兄是早年同窗,称得上是莫逆之交。所以特地为马校长聘来。”

马耀南扶扶眼镜,望着廖容标呆呆看了一阵。然后握着廖容标的手,向仲明同志笑着却颇认真地说:”仲明兄真是当今的伯乐呀!全体学生家长、全县父老,都会感激你的!”他又转向廖容标诚恳地说道:

马耀南

“目前处境,不懂军事可真难办事罗!之秀先生,真是 我梦寐以求的!”

接着马耀南又转向仲明关心地问:“之秀先生的食宿可曾安排好?”仲明说:“之秀的聘书还等着校长来发。所以,他目前还住在校外。”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我马上派人给廖先生去搬行李!”

廖容标既是体育教师,理应对各项体育科目都能懂得一些。可他除了教军事课以及单杠、田径之类的科目外,其他 几乎全是外行。别的倒还没什么,不懂各项球类运动可就成问题啦。

因为廖容标对各种球类比赛的规则,一无所知,所以连最受学生欢迎的篮球、排球等,也被廖容标装作不重视的样子在体育课程中勾掉了!

短时间还能糊过去,日子一久,那些球类爱好者就在背 后嘀咕开了,有的议论廖容标过分重视军事课目,有的说廖容标的兴趣太窄,等等。幸而还没有人怀疑廖容标的“来历”。不过,老是这样下去,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啊!

党小组会郑重地研究了这个问题,认为廖容标的身分不宜过早暴露,应该立即采取措施来补救°

于是,廖容标便集中精力先学打篮球。体育教师现学打篮球,这是容易引起人家怀疑的,所以,廖容标不能公开学,只得在晚上,关起房门偷着学。

姚仲明在门外帮廖容标望风,一见学生或别的教员走来,就赶紧做个暗号通知廖容标。廖容标在屋里,先听赵明新讲解篮球的各种规则,死死记住。然后拿只篮球做练习。

屋里有床铺桌椅,地方太小,根本施展不开各种架式,更谈不上带球运动,只好先学空中传球。而这也得非常小心,不然就会打破灯罩或是玻璃杯,撞翻墨水瓶,弄脏床单被子。这样学本事,可真算狼狈之极了!

象这样的教学,时间长了,也不能保证平安无事。姚仲明在室外听出响声太大,对廖容标建议说:“为了保险,还是改用小橡皮球的好。”

于是,又把篮球换成小橡皮球。传球时,声音是大大减轻了,可是,这小橡皮球一失手,经常滚到床底下,弄到后来,找球的功夫,反而比学传球花得多,真叫人哭笑不得。

学了好几夜,规则虽已基本背熟,但没有很好实践,总是纸上谈兵。

随后,廖容标又想出一个办法:利用学生在课堂上课时, 廖容标一个人悄悄地溜到篮球场去练习投篮和带球运动。一听到下课铃响,就急忙回到宿舍。生怕被学生里的球迷撞见 露了馅。

经过实践,对篮球这东西,廖容标总算摸上点门了。一来是形势逼人,二来也想考核一下自己的学习成绩,所以在一次室外体育课上,廖容标第一次给学生们当了裁判员。

关于裁判员的种种职责,廖容标确实背诵得比较熟练,但临场实践,仍然心慌意乱,弄得错误百出。那些学生,平时和廖容标感情不错,大约是照顾廖容标的面子,倒也没有给廖容标难堪。

那时候,球场上惯用英语称呼各种规则。比赛一场球分四节,叫做四个“夸脱儿”。廖容标们刚打完两个“夸脱儿”,下课铃响了,比赛就该终止。

可是几个球迷,还不过瘾,硬要利用课间休息时间继续打。刚才参加比赛的几个学生,已经走了,球迷们又临时召来几名。最后还缺一个人,他们就死拖活拉要廖容标顶数。

要正式下场打球,廖容标是毫无把握的,思想上也无准备。廖容标就急忙推托说、没有裁判员怎么行呢?廖容标还是给你们当裁判员吧。”

不料,大家一齐说:“打自由赛,没有裁判也行。”

再想推辞,话就很难说了。廖容标只好咬咬牙,鼓足勇气参加了第一次篮球赛!

比赛开始,廖容标借口自己腿痛跑不动,自告奋勇担任“把家”的角色,想少跑跑,尽量减少一些摸球的机会。开始他非常谨慎,接到球,一面拍打,一面记着拍打的规则,而且尽快地把球传递给别人。

几分钟过去,就有点麻痹了,在一次带球运动时,碰到一个对手来争,廖容标竟下意识地抱着球跑了起来。

全场人员都惊讶地停下来,呆望着廖容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万幸,下一节的上课铃响了,廖容标就干脆趁机朝教室走去,边说上课了。学生们也纷纷向教室奔去。

体育教师不会打俺球的秘密,终于暴露了。

周末那天,照例发下由校长审定批准的下一周课程表, 廖容标一眼发现在体育课那一栏里,特别加了个小注:课堂讲授。

毫无疑问,马耀南已开始怀疑廖容标的“学历”,要通过课堂讲授,来进一步对廖容标进行考核了。

廖容标一急之下,就赶忙去找仲明:“老姚,人家要将我的军啦。我看干脆跟他公开算了!”

仲明手里也正拿着课程表在沉思,听到廖容标这个主张,他又想了一会,说我们的身分,迟早总是要公开的。不过按目前的情况,能争取时间多跟他做点解释工作,再公开就更稳妥些。

这个意见是对的,现在还没到非公开不可的时候,因此,党组织决定,叫廖容标再硬硬头皮,接受一次“课堂讲授”的考验!

第二天是星期日,廖容标在房间里捧着一本初中体育教材,又念又背诵。赵明新伴着廖容标进行重点讲解,还介绍个诀窍:要廖容标一口气讲下去,讲得学生无法提问。这样,就更保险些。

星期一下午,上课铃响了!

廖容标左臂夹起教材,右手捧着粉笔盒,感到自己的那颗心在胸膛里“卜腾卜腾”直跳。他尽力模仿着一般教师那样不紧不慢的动作,走进教室。

点过名,廖容标就拿起教材讲课了。其实,他这一堂课,不能叫“讲课”,只能说是对着学生们背书啊!

课堂上只有廖容标一个入的声音。背着背着,脑子好象迷糊了,身体还有点腾云驾雾似的。凭着他期日一整天加一个深夜的苦功夫,还是背得很顺利的。可是,他越背速度越快,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后面死劲地推着赶着。

背着背着,突然课堂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廖容标这才想到:准备好的教材,已经被他提前背完了。严重的问题来 了:剩下的时间,如何处理呢?

学生们都说廖容标讲得太快了,没有听清楚,提出要记笔记。

廖容标这才翻开教材,把赵明新同志帮他用红墨水划出的重点,抄到黑板上去。

这是廖容标有生以来第一次摸粉笔哩!怎么也没想到:一支小小的粉笔捏在手里,却比握支步枪还难。力气用小了,字迹就淡得看不清;用劲大了,粉笔就啪的一声断了。

还没有抄满两行,课堂里突然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廖容标转脸一看,只见许多学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他们一见廖容标回转脸,急忙坐正身子,装出认真抄写的样子。

就在这时,廖容标看到教室的玻璃窗外,有一张戴眼镜的脸闪过。

这堂“课堂讲授”廖容标早已料定马耀南必来听课。但他在这时候出现,更增加了廖容标心情的不安:我讲课出了什么毛病呢?

当廖容标的目光再次接触到黑板时,发觉黑板上的两行字,不但字体大小不一,行路歪歪扭扭,而且中间有好几个字,当时只是在红军里才通用的简体字。

这下子,看来廖容标的“学历”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马耀南当晩就把姚仲明请去谈话,直接责问:“姚老弟啊,我对你可是一片赤诚,你不能欺骗我吧?你老实说,廖之秀究竟是干什么的?我看他根本不像教员!”

姚仲明早有准备,有意把口气放慢些,略带神秘地说到:

“马校长啊,我和你交情不算浅了,怎么会害你呢?怪我考虑不周,让你误会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直接把话说明白吧,廖之秀是延安抗日军政大学的学生,过去是红军的一个团长,这次是为了抗日到山东来的。我让他到长中来,是因为校长你积极赞成抗日,我们想得到你的合作和帮助。他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公开,暴露了对你、对他、对学校都没有好处!”

马耀南听完,半天没说话,最后才委婉地埋怨仲明道:“老弟,你怎么把这样一个人介绍给我呀!这要担多大的风险啊!”

姚仲明宽慰他道:“请你放心,他是来抗日的,别无他意。别看他字写得不怎么好看,打仗可在行咧!校长一向称赞东北义勇军和华北八路军。今天,八路军找上门来了,应该是求之不得的呢!人家一片真情不畏艰险来到咱山东,咱还怕什么呢!”

马耀南的脸色慢慢变得平和下来,姚仲明同志抓紧时机向他举荐:“要是光请他来教书,我也不会介绍他的!要知道,他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爬过雪山,走过草地,你看中央军够牛了吧,他当年可是把中央军打得落花流水呢。将来鬼子打来了,我们还要靠他打仗哩!”

“他参加过长征!”马耀南不知是惊还是喜,也许惊喜都有。他过去曾听姚仲明拉过红军长征的故事,深表敬佩,但又不大相信天下竟有象红军那样坚强的人。现在听说廖容标就是经历过长征的人,刚才那种恐惧和担忧的心情,象被一种好奇心代替了。他思索了片刻,向仲明提出了要求:“请你转告他,今晚到我房间来单独谈谈! ”

廖容标的身分已在马耀南面前暴露,党组织决定,廖容标和马耀南这次谈话重点是阐明党的政策,以解除他的顾虑;同时认为谈话如能取得好的效果,我党在长中的工作,就可以开始转入第二阶段——即由完全秘密状态,转入半公开。这样,也可为武装起义更快地创造条件!

开过党小组会,廖容标就去找马耀南。

天刚黑,校长寝室里的灯已经点亮。廖容标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出琅琅的读书声。仔细一听,读的是外文。廖容标想起姚仲明的介绍:马耀南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晚饭后的一段休息时间,他不是读外文报刊就是收听国外的电台广播。

过了一会,屋里的朗读声停止,传来一声长叹和折叠报 纸的声音,接着又传出一声拳头猛击手心的声音——这是 马耀南的习惯动作,在他忧心忡忡时,常好用右拳击左掌。

廖容标敲响了房门,马耀南在里面应声问:“谁?”接着就说:“请进!”

廖容标推开房门,和他目光相接,屋里的气氛颇为紧张。

为了打破这难堪的局面,廖容标先顺口问道:“最近外国通讯社对我国战局讲了些什么?”

“啊?唔!”马耀南把手里的报纸弄得哗哗作响,一面忙着给廖容标搬凳子。廖容标一坐下,他又忙着给廖容标倒茶,并回答廖容标的提问:“哎,糟得很哪,其实不用外国人,你我都知道,前线战事很不乐观。”

廖容标坐下来,谢着接过他倒来的茶。马耀南也坐下了,指指已经放下的报纸,生气地说:“国内的官方报纸,看了经常会叫人上当。整天不是这个大捷就是那个大胜,结果平津和上海都丢了!”

登车撤退的国民党官兵

说完,马耀南左手取下眼镜,右手摸出块小绒布,轻轻地反复地擦了起来。擦了好一阵,抬起头,盯住廖容标说道:“你们对时局的看法怎么样?”

这个“你们”,想必是指共产党的了。廖容标就回答他说:“依我个人的看法,对敌人越让步就趣糟糕!”

马耀南又点点头:“鬼子得寸进尺,真是要亡我国家灭我种族啊!”说时,右拳又用力猛击左掌心。

“所以,我们主张停止内战,团结起来,—致对外,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开到了抗日前线,就是从救国救民的全局着想的。”廖容标语意双关地排解着他的忧心。

停了一会,马耀南突然直截了当地问廖容标:“昨天听仲明说,你是八路军的团长?”

廖容标“嗯”了一声。他进一步问道:“那么你是不是共产党员呢?”

考虑到几个的党员身份都还没有公开,因此,廖容标只好婉转地对他说:“八路军的干部,有的是共产党员,有的不是,当团长的,不一定个个都是共产党员。正如共产党是坚决主张抗日的,而赞成抗日的不一定都是共产党员。”

这里,廖容标有意把他的爱国、抗日思想,同我党的抗日主张联系起来,以缩短他和马耀南之间的距离;并借此机会向他解释了共产党员应具备的品质、条件,还举出了许多共产党员的模范行为。

马耀南入神地听着,不住地“嗯”、“啊”,点头表示赞佩,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那么。”马耀南犹豫了一下,终于提出了一个尖锐的 问题:“据说,你们红军在苏区打土豪、分田地、杀了不少 人……”他把国民党诬蔑红军“杀人放火”的谣言,用委婉的措词提了出来。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关系着马耀南的切身利益。廖容标首先反问他:“马校长,既然你连国民党报纸的时事消息也不相信,又怎能轻信他们对红军的造谣污蔑呢?”

马耀南被廖容标问得十分尴尬,又擦起眼镜来了。

接着,廖容标便耐心地向他作解释:“打土豪、分田地倒是真的,这是广大贫苦人民的合理要求。杀恶霸,也有过。不过,我们所杀的,全是血债累累、罪大恶极的家伙。我们从来也未随便杀人。不但对一般地主,就是对于恶霸的家属, 在分田中,也分给他们一份土地,让他们在劳动中改造自己。所谓‘杀人放火’,全是国民党的无耻造谣。”

说到这里,廖容标改用缓和的口气,讲了个笑话:“八路军有许多像我一样的干部,连个老婆也没有呢!为了救国救民,哪有工夫顾及这些个人问题啊!所以所谓‘共妻’,完全就是谣言嘛。”

既然马耀南能把心里的疑团坦率地说出来,说明他很想了解我党的各项政策。所以廖容标又着重指出:现在,为了 团结抗日,我们已经停止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做法,在农村 实行减租减息,提倡“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知识出知识。

同时,廖容标强调,这样做,决不是因为过去搞错了,而是为了团结更广泛的爱国阶层,全力对付民族敌人。

马耀南的脸上,这时重又出现了笑容,高声应道:“对! 好!这个政策英明,符合大众愿望!”

他这里所说的“大众”当然包括他自己在内啰。

马耀南心头最大的顾虑打消了,看来他已不再把廖容标当作“危险人物”。屋里的紧张气氛也和缓了。

接着,他和廖容标啦起家常来了,问道:“从延安到这里,关山阻隔,还有黄河天险,你都怎么闯过来的呢?”

看来他是个很好奇的人。但廖容标没有吿诉他这一路的详细经过,只是很轻松地回答道:“很简单,乘过汽车,坐过火车,也步行过。”

马耀南把话音压低,惊讶地说:“你可真大胆!这太危险了。”

廖容标说:“不大胆也不行啊!要想不做亡国奴,再危险也得闯。只要和人民在一起,一定会取得最后胜利的。”

马耀南用怀疑的口气说:“你们这种精神是很可钦佩的。不过我认为,一个士兵没有枪,一个指挥官没有部队, 怎能谈得上战胜敌人?”

这倒是摆在廖容标面前一个严肃的问题。廖容标就把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和发动群众搞游击战争、夺取敌人武器武装人民等一系列政策措施,仔细地说给他听。

为了证实这些观点的正确和可行,廖容标列举了一些红军时期亲自经历的事实。

马耀南听了一阵,满脸惊喜地插嘴说:“真想不到,你参 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这时,他把头伸到廖容标面前,很有兴致地说:“你谈谈长征吧。你都到过什么地方,见到些什么?”

廖容标早就听神明说过,他对红军长征的事迹很感兴趣。于是,话题又转到金沙江、大渡河去了。廖容标给他讲了红军在长征中的小故事,和自己在毛儿盖战斗中负伤,弹片没有取出,带伤走过草地这一段艰苦的历程,还把随身带的一本《西行漫记》送给了他。

夜已很深。在结束这一次关键性谈话之前,廖容标向他提出下面的问题:“马校长,时局越来越严重,我们光在纸上谈兵,恐怕是不行的。”

“是啊,老弟。”马耀南用比较亲近的口气回答廖容标说,“不过,我是个文人,将来真要拉军队,还得靠你们大力协助!之秀,你今晚谈的事情很新鲜,真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明晚还要请你再来聊聊。“

马耀南的态度,使廖容标更加确信:只要我们在工作中,正确执行党的政策,就必定能把更多的人团结到抗日的统一战线队伍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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